Lumi_水下呼吸中

【枪弓】Trans-（番外篇）

#正文在这里

#惯例，角色死亡预警疾病梗预警先去看正文预警（？

#两章独立，内容无关

 

 

1.

 

下课钟声响起。

动作快的一些学生拎起书包就出了教室，但大多数人还在三三两两地一边交谈一边收拾东西。Archer抱着书第一个冲到了教授面前，直到后面的同学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声，他才结束了提问，转身回自己的座位准备离开。

这时他注意到，今天滞留的学生似乎比往常多，大多数是女生，而且都在门口抢着向外探头探脑，却不出去。

 

“让开啦我接下来还有课……发生什么了？”

“不知道……似乎是外面有个帅哥耶。”

“什么帅哥啦！那个人真的只能用帅哥这个词来形容吗！”

“你看见他了？他长什么样子？”

“长得像……神一样。或者说天使吧。”

“喂喂，奇幻小说看多了吧傻子。”

“不，你们看……那个、他笑起来的样子……”

“蓝头发真是少见呢。比天空还美的颜色。眼睛也勾人。”

“天使吧。”

“他在朝着教室的方向看呢……一定是来接女朋友的。”

“会是哪个幸运的美女呢。”

 

Archer望着门口堵成一团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微微叹了口气。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扎堆的女生之间挤出去，对他的神经是个严峻的挑战，但他接下来还有课。

“抱歉，借过一下。”他低声说。女生们有点不满地嘀咕着，但是还是给他让出了足够不需身体接触就能出入的通道。

逃离了现场的Archer松了口气。他把公文包从肩上放下来，往楼梯口的方向望去——

 

——然后他看见了站在窗边的那个人。

 

阳光照在他的身上。白色的衬衫耀眼到晃人，显眼的蓝色长发被梳成一束，用发箍扎起垂在肩侧。他双手撑着窗台，敞开的窗子吹进一阵风，几缕额发微微晃动。过于苍白的皮肤略微有些病态，但瘦长的身材却并不给人以羸弱的感觉。

鲜艳的红眸对上他的目光的时候，那张完美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笑容。透明、灿烂，近乎融进他身上的阳光。

 

那是Archer从此再没有忘记过的笑容。

 

那家伙的动作快得像只松鼠，几步跳过来，Archer未及做出反应，就被一条细长的胳膊揽住了肩膀。

“老子等你好久了呐——你下节也是数学对吧？”

走廊里一片死寂。不需要回头，Archer能感觉到，所有女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。

库丘林不以为意地回头，冲着教室门口挥了挥手。“回见喽姑娘们。——诶诶你怎么了？脸色这么不好，需不需要去看医生？”

 

要不是因为学分，Archer想，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上这门课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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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

库丘林说不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去接近那个人。

——或许是因为贪恋那短暂一瞬的安全感吧。

 

因为自己的病，他已经做好了随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的准备。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事实，每一次发病被抢救，都意味着又一次从名为“死亡”的深渊边缘爬回。

就好比投水之人也会如同意外跌落的溺水者一般挣扎求生。他不想死。

所以会靠近那个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住的人，大概也能理解为本能。

 

但是越接近，就越发现，他们骨子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人。

Emiya的生活方式，库丘林完全无法认同。一方面不对自己的性命负责，另一方面，又强行担负起他人的责任，照顾别人到了已经连“无微不至”都无法完全概括的地步——

不过，库丘林除了不满，其实更加嫉妒Emiya。这样的愚蠢行为，明显只会缩短一个人的性命，但Emiya却是健康的。可以去健身房，可以爬山、游泳，甚至有挥霍时光、放纵自己享乐的资本。

Emiya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他活得小心翼翼，把生命浪费在根本不值得他去操心的人身上。

包括束缚住一个迟早要死的人最后自由的日子。

 

所以最后他挣脱了那束缚。

——但他随即发现，失去了那个人的话，这点仅剩的自由也仿佛失却了光芒和温度一样。

不过，现在再说后悔也为时已晚。他再次变成了孤身一人。

 

他渐渐认清了，Archer就是这样的人。满脑子无法实现的幼稚理想，永远为着别人的愿望奔波。就算濒临死亡的那个人不是Lancer，他也不会有一刻犹豫地，拼上一切地去拯救。

 

那样的人不是能被他所拥有的。

 

无法独占。

无法追赶。

无法挽留。

——但他最后还是留下了那个人的心脏。有力而且强韧，它在他的胸膛里一刻不停地收缩和舒张，支撑起他的残躯。

正如生前的Emiya一直在做的那样。

 

为了还凛的人情，库丘林去她所在的医院做了几天的志愿者。

他并不擅长照顾人。因为生病的缘故，之前他更多地是被人照顾着。一开始搞砸了不少事情，不过因为志愿者本来就稀缺，也没什么人去责怪他。

 

这份工作其实对库丘林来说相当无聊。像是Emiya会喜欢的类型吧——一开始他这样想着。但是他渐渐地开始明白。小孩子天真的咯咯笑声，满面皱纹的垂暮老人慈祥而满怀感激的微笑，在他心里压下沉甸甸的重量。

——他从Archer的眼睛里见过同样的重量。那份重量让Archer的面容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感，但是也使得他的眼神和体温都清澈透明，令人生出放下一切防备去依靠的冲动。

 

“Lancer。你……不一样了。”

再次见到凛的时候，她被他笑着挥手的样子惊得一愣。

“嘛嘛，就知道你会那么说。肯定是更像那家伙了吧。”他有点不满地翻个白眼。

“不是的。”凛摇头。“——不，确实有一点他的影子吧。不过Lancer就是Lancer，这一点是不会变的。”

“哪里没变呢？”看见凛认真又有点窘迫的样子，他忍不住追问。

她果不其然地红了脸。“你还是一样的耀眼呢……但是，以前的Lancer像是太阳吧，现在有点像……冬天烧一整晚的壁炉……不，不是！我想说……”

“壁炉么。”

陷入沉思的Lancer，完美地错过了凛语无伦次满脸通红的窘态。

“既然凛都这么说了……这样、也好。”

 

Archer说过，如果有机会的话，他可能会去某个战火纷飞的国家。做记者、军医、佣兵，什么都好，只要能帮助到别人。

那个时候Lancer在打游戏，听进去了这段莫名其妙的自白，但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
现在Lancer倒是想要替他实现这个愿望，但是他不是像Archer一样的笨蛋。承受了大手术的身体，再做长途旅行的话等同于自杀。更何况，继承遗志这种事，交给卫宫士郎来做更加合适。

 

他能做的就只有好好活下去。

——然后，代替他去尽可能多地见证，自己身边陌生或者熟识的人幸福的笑容。

 

五年后。

 

士郎和Saber启程的时候，他和凛去送行。碍于身份，他只是在远处看着三个人的道别。

卫宫士郎已经比Saber高出了整整一头。轮廓分明的脸和锋锐的眉梢，和他所熟悉的Archer已经别无二致，那股子莽撞劲头更是不输给他的哥哥。

——但是他有Saber在身边。就算一不小心干出了什么蠢事，凭借Saber的强大和经验，也一定能够挽救——

一个念头突然闯进Lancer的脑海。当年如果自己能稍微多努力一点，更加去接近那个独自前行的身影，或许——

但这种事情，没有如果。而且这几年的自己也在不断前行，可以说没什么好后悔的了。

 

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尽力去照顾了，但是最近，体力和精力又出现了下滑的迹象。也许，Archer的心脏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。

Lancer不在乎。或者说，其实他也没有怎么在乎过。

 

他闭上眼睛，描摹梦境里最后的那个笑容。

 

——嘛。也许该去找你了。

——我应该、没有让你，失望吧。

 

 

FIN

 

 

只是个人对人物思维的一点发散，有不同意见欢迎探讨，我其实对这个背景了解很少……

 

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，比个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