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红茶咕哒】告白
#是咕哒君!咕哒君!咕哒君!(重说三)
#友情向!友情向!友情向!(再次重说三)
#全程刀片,请确定能够接受过分的虐待角色的行为再继续阅读
#不是原创是套作,梗源见文后说明
如果不妥的话请评论,会立刻删除并致歉。
#罪犯生前弓与军校学员咕哒君的友情向短打
#是生前弓世界线里可能存在的if咕哒君,可以看作是《晨光》前篇
大概是快到正午的时候,狱卒闯进狭小的单人牢房叫醒了他。
被黑布蒙着眼睛,他被半拖半拽着穿过走廊,粗暴地扔进一辆车的后厢。一路颠簸,他几乎要在车厢里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。
等到再次被拉下车,热浪迎面扑来,他才稍稍清醒了一点。
——这是哪里。
“学员们。”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,即使是惊人的热度。“你们有幸见到的是本世纪最为臭名昭著的罪犯。”
他被拉扯着走,脚镣的锁链发出的响声比那人说话的声音刺耳了许多。感到后背靠上了什么东西,接着一条麻绳凑上来将他从头绑到脚。
——大概是一根柱子什么的吧。
眼罩被扯下。午后过于炽烈的阳光晃得他一时看不清四下。
等到眼睛渐渐适应,他扫视四周,认出了这个地方。做佣兵的时候,他甚至曾在这里短暂停留。
这是军校的操场。
那个声音还在滔滔不绝。他没有再去听,因为已经对这些荒谬却并非空穴来风的指责麻木。“杀人狂”“战争元凶”“手段残忍”“性格扭曲”一类的片言只字飘进他的耳朵,也不能在他的脸上掀起哪怕是些微的波澜。
他只感受到众人的目光。
都是军校的学员。他们的眼睛清澈见底,身体也足够健壮,但头脑还不成熟,缺乏理性地去判断是非的能力。只要用不加修饰却带有微妙情绪暗示的语言稍加煽动,他们天真的热情很容易被引向歧途。战争已经结束,然而以爱国为名成立的、将孩童送上战场的机构仍在运作——人类只要还存于世上一天,就绝无放弃制造地狱的可能。
既然下定了决心违抗人类的本性,就要做好被所有人嘲讽的觉悟。
他闭上眼睛。不管怎样,他确保了那些孩子至少现在还活着,而不是已经满身尘埃与血污地倒在战壕中惨死——
算了吧。根本没人会去感激他。
“你们看他的可怜样子——真正的士兵绝对不会落到这个肮脏的下场。就像是绕着下水道口打转的污水一样。像条垂死的狗。”*
如果只是被绑着听一下午的说教,似乎还不算太糟——但是绝对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情。他做佣兵多年,对于危险的预感极其敏锐。刚刚环顾四周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角落堆满石块的卡车。
从教官到学员,每个人会向他扔一块石头。学校里的每个人。
首先是教官。他们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注视,仿佛他并不存在于立柱的位置。
然后是学员们。十六七岁的男孩子,身体发育过于迅速,身材大都精瘦细长。有的面无表情,有的在石头飞出去的瞬间移开了视线,有的带着一脸过于幼稚的义愤直视他的眼睛。
——每一块石头正中目标的时候,人群中都会响起欢呼声。
他平静地看回去。只是小孩子们的胡闹而已——他自己是小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多清醒。
但是感官在尖叫着抗议。
这是当地处决通奸的男女所用的刑罚。一般的犯人不等到结束就会变成一团模糊淋漓的血肉,在乱石堆里显得触目惊心。
但他身为魔术师,对于皮肉之苦的耐受力相对地更强。
死不了的。他这样告诉自己。
——但还是要皱紧眉头咬紧牙关,才能把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发出声音的冲动强压下去。
只不过是大脑面对疼痛和羞辱的防御反应而已。
他只要咬牙挨过这一阵。就算保不住躯体的完好无损,但起码要给自己留个完整的心智到行刑的那一天——
慢慢地,眼中人脸的轮廓开始扭曲、模糊。
慢慢地,眼前不知是鲜血还是汗水流下,遮盖了视线。
慢慢地,欢呼声失去了最初的热度,降温成例行公事的应答。
意识在向看不见底的深渊坠落——
突然变得异样而危险的气氛将他惊醒。
“我拒绝。”
他努力眯起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。
——是个黑发的小学员。看上去不是很高大壮实,军服的袖子在他身上也显得稍长了一些。
学员避开了他的目光,把石头远远地扔了出去,朝着相反的方向。
没人吭声。负责分发石头的教官重新递给了他一块。他又扔了出去。依旧是朝着错误的方向。
“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他听见教官对学员低声警告。
学员接过石头,转身面对着他的方向。
有那么一瞬间,两人的目光相遇了。他看见黑发学员的眼睛。它们有着即使是隔着几米的距离依旧清晰透明的、天空般湛蓝的颜色——
然后学员转身,将石块扔了出去。远远地,远远地,划过窒息般燥热的空气,落在操场的不知哪个角落。
“不。我不会这样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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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禁闭室。
他眯起眼。自己不止一次地进来过这里,虽然黑暗、潮湿,角落里似乎还有老鼠出没,但是他并不觉得恐惧。
至少在这里,不会像是在外面的时候一样,发生那么多荒谬而残忍的错误。
——不,也许这个荒谬的世界里,他的存在才是个错误。
少年闭上眼睛,把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。之前他以为他只是还没有适应现实世界的规则,现在看来,他永远不可能适应。
人们说,罪人该死。
——可是,即使是罪人,手上染满了鲜血的罪人,不也是人么——
倦怠地想要阖上双眼,一个低沉的声音却撞进他的耳朵。
“啊,你醒了。”
少年被吓得一激灵,回头看向身后的黑暗。
“这里……怎么会有人?”
“碰巧而已。他们不想把一具尸体运回去,所以让我在这里躺到能走路为止——大概是没有多余的牢房了吧。或者哪个守卫昏了头。”
“是……你?我还以为……”
难以置信。
“如果认为这种程度就会死掉,那你也太瞧不起所谓的‘世纪罪人’了吧。”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戏谑。有点讨人嫌,但似乎并没有恶意。
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于是漆黑一片的牢房里复归沉默。
在浓密的黑暗里,少年回想起犯人的脸。
——微褐的肤色,雪一般醒目的白发,蹙着的眉。沉静如淬炼过的钢铁的灰色眸子。
看上去还很年轻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。
看不出他们所描述所鼓吹的阴险和残忍。甚至看不出什么属于人类的情绪。
反正禁闭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好做。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过于激烈,但还是忍不住,向他意外的同伴发问:
“你真的如他们所说……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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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真而且无聊的问题。答案不是摆在面前吗?
无罪的人怎会被全人类审判?怎会被关进地牢?怎会面对一个只有绞刑架和无尽苦役的未来?
“你觉得呢。”他反问。
“我觉得你一定是。”少年说。“我们都是有罪的人。”
“你信教?”
“不,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样的。我没有资格去审判你。他们也没有。”
少年停顿了一下,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觉得他们这样对你是错误的。可是我没办法去证明他们的错误。”
他猛然想起少年的眼睛。
那种饱满透明、毫无迷惘的蓝,似乎不久之前才见到过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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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问题出乎他的意料,在黑暗中,少年的眼睛由于惊讶而睁大。
“我……我叫藤丸。藤丸立香。”
“藤丸立香……也是远东的名字么。真是怀念。”
黑暗中的声音顿了一下。
“你可以叫我卫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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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。
那晚其他的对话很快被两人忘却,包括对所爱之人的追忆,包括忍不住说出口却似乎没有办法相容的观点。
不久后,少年听说,那个罪犯被送上了绞刑架。
他并不觉得伤心。他想象着那人站在狂乱怒吼的人群前时,沉稳而毫无波动的面容。既然不被理解,那么早早离开这个世界也许算是件好事。对谁来说都是。
他并不为那一夜的禁闭感到后悔。
他从心底希望,对那人来说也是一样。
因为,听从对方的建议、为自己所爱的女孩子苟活了下去的他——
也许已是这世间最后一个曾聆听这个罪人的自白的人。
FIN
记得有太太计算过,如果五战发生在2004年,那么当fsn世界线推进到fgo故事发生年代的时候,差不多就是生前弓被送上绞刑架的时候。咕哒君是少年而Emiya是青年。
只是一个想法,不代表本人对角色命运的期望。
(fgo特别篇里咕哒君的眼睛真的好看……)
本来梗源是All the Light We Cannot See里面往犯人头上浇冰水的片段,但是写到一半意识到,生前弓被捕是在中东……浇什么水啊自己喝的都不够……
(Lumi日常智障1/1)
所以变成了这样。原典算是来自宗教吧,但描写有参考《追风筝的人》。
We shall meet in the place where there’s no darkness.
想要殴打作者的话请走评论区(顶锅遁)